近300名志愿者在26个点位调查
新京报:雨燕观测是从何时开始的?目前有多少志愿者参与?
史洋:我们是2017年调查启动的,当时因为已经到了雨燕迁徙末期,仅调查了2次,算是确定了调查方法和调查地点。2018年、2019年,我们进行了两次完整的调查,在26个调查点从3月底到7月底,共调查了16周。2020年因疫情影响,仅有16个调查点参与了调查,数据不够完整。
志愿者从最初的45名,扩大到现在的近300人,随着队伍的壮大,数据越来越准确。大家有参加活动的意愿。
新京报:雨燕对北京来说有何意义?
史洋:普通雨燕的北京亚种是在北京地区采集的模式标本,而且雨燕的习性常常选择高大建筑物筑巢。新中国成立前,因为北京缺乏高层建筑,雨燕主要选择皇家建筑、寺庙古塔筑巢,这也与北京古都的形象比较搭配,傍晚集群飞翔的雨燕也就成为了北京的一种标志性景观。
雨燕主要是飞行中捕食昆虫,而昆虫的多少又代表着生态环境的优劣,因为雨燕也可以作为环境的指示物种。同时雨燕飞翔时外形和鸣叫辨识度很高,普通市民也能很轻松识别观测,可以发动志愿者参与调查,这样就可以覆盖更多的区域,调查结果相对准确。
新京报:观测雨燕什么时间合适?
史洋:最佳时间段是傍晚,雨燕归巢前集大群。因为雨燕除了筑巢繁殖,平时不落地,而且雨燕一般会在傍晚归巢前在营巢地附近集大群。
新京报:雨燕的观测点有多少?是如何选择的?它在古建或者桥梁下筑巢是否会对建筑有影响?
史洋:雨燕的主要观测点有26个,主要分布在城区四环内。我们是先查阅文献资料,然后通过网络向市民征集雨燕分布信息,最后划定了调查区域,在调查过程中又根据调查结果进行了几次调整。
雨燕在筑巢,目前看对建筑没有什么影响。雨燕在古建筑巢主要是在椽子中间孔隙,或者天花板上,根据正阳门管理处的研究,雨燕粪便对古建的木质结构和油漆没有破坏性影响。雨燕在桥梁筑巢主要是桥下横梁,对建筑物也没有影响。
新京报:此次雨燕调查活动将持续多久?最终目的是什么?下一步怎么保护?
史洋:调查计划一直持续下去,作为北京地区野生鸟类资源监测的基础资料。调查的目的就是了解北京地区雨燕繁殖前和繁殖后的分布地点与种群数量。目前,我们仅仅进行了三年调查,覆盖的范围小,调查的数据局限于数量,未来有条件的话开展繁殖调查,还有雨燕食性和在北京的活动规律,例如觅食地范围有多大等等,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的进行保护。
四环内雨燕数量有望达到万余只
新京报:根据调查,雨燕数量有多少?3年多的调查还获得了哪些信息?
史洋:上世纪前期,北京雨燕种群数量曾达到鼎盛,约为5万只。2014年7月,据中国观鸟会统计雨燕约2700只。根据我们统计的数据,2019年,我们最多记录雨燕在繁殖前有3000余只,繁殖后近7000只。
随着城市的发展,雨燕也在慢慢适应城市,开始在高大的建筑里繁殖,例如天宁寺桥、建国门桥等立交桥的孔洞或缝隙中。根据数据统计,分布在古建的雨燕数量要少于现代建筑数量,雨燕在逐步适应城市化。
北京的高大建筑物越来越多了,雨燕巢向现代建筑转移,巢区从之前的相对集中的几个点开始分散,所以单个地点数量少了。这种转移使得人们感觉雨燕数量比上世纪前期明显减少。
据北京市野生动物救护中心的调查数据估算,北京四环内雨燕种群数量繁殖前预计在5000多只左右,繁殖后有可能达到1万多只。
新京报:如何更好保护雨燕?公众在爱鸟方面还有哪些可以注意的问题?
史洋:雨燕保护一个是食物问题,一个是繁殖地问题。由于雨燕适应能力较强,繁殖地不是问题,它不是很挑剔,可以选择的筑巢建筑物还是很多的。雨燕的食物是小昆虫,但目前由于部分园林打药灭虫害,也影响了一些非害虫,包括在水面上的虫子。所以,食物对其生存的制约远大于筑巢地。
目前,市民对鸟类的保护意识已经足够,更欠缺的是正确的保护方法。我前几天看到一则新闻,说国家图书馆工作人员发现绿头鸭在窗台上下了一枚蛋,用草围了个巢。这种就属于过度敏感了,如果没有人为干预,绿头鸭可能稍后将蛋转移走。工作人员用草围巢,反而可能导致绿头鸭害怕,不敢去接触这枚蛋了。
雨燕小档案
雨燕共有两个亚种:以瑞典为模式产地的指名亚种,以北京为模式产地的北京亚种。1870年,英国博物学家Robert Swinhoe首次在北京采集到普通雨燕pekinensis亚种标本,自此定名为Apus apus pekinensis,即北京雨燕。
除繁殖期外,普通雨燕一生几乎不落地,都在飞翔。空中捕食,空中交配,空中休息。
雨燕喜欢在高大建筑物,例如北京的古建筑-宫殿、庙宇等;现代建筑-桥洞等。自然环境筑巢是在悬崖处的洞穴里。
巢的形状为碟状,巢材一般采用草、叶子、羽毛等混以泥土和唾液粘在一起。
雨燕的食物以半翅目、鳞翅目等各种飞行的昆虫为主,包括蚜虫、蚊子、蝇类等。